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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央行數位貨幣(CBDC)逐漸引起各界高度關注。隨著社交媒體巨頭 Facebook 擬議的穩定幣項目 Libra 遭遇各國政府和央行的嚴詞抨擊,中國人民銀行(央行)亦宣布發行數位人民幣(DC/EP),CBDC 自然也就成了全球更加重視的焦點。
今年 9 月,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亞太區首席經濟學家 Alicia Garcia Herrero 在香港出席活動時,就分享了她對 CBDC 的獨特見解。值得一提的是, Alicia Garcia Herrero 還是歐洲智囊團 Bruegel(Brussels European and Global Economic Laboratory)的高級研究員、香港金融管理局研究機構(HKIMR)和亞洲開發銀行的顧問。 此外,她在國際媒體上還非常活躍, 隨後更憑藉優秀的領導智慧獲領英(LinkedIn)評選為「經濟和金融領域」的最佳代言人(Top Voices)。
Blockchain.News 記者這次採訪到 Alicia Garcia Herrero,並邀請她從經濟學的角度出發,探討世界各國的 CBDC 。
1. 在實施貨幣政策方面,為何 CBDC 被視為「外生因素」?
Alicia Garcia Herrero : 由於外生流動性因素是不受央行貨幣政策功能控制的項目,因此,CBDC 和銀行存款之間的關係實際上對立的,並將從銀行系統吸收流動性,當然,這一點必須取決於央行如何對 CBDC 施行監管,尤其是央行所持有的 CBDC 是否帶來積極的報酬。 這可能會提高銀行的資金利率,從而降低其利潤率。
注:外生因素(Autonomous Factors)當中涵蓋了淨外國資產(Net Foreign Assets)、流通在外通貨(Banknotes in Circulation)、政府存款(Liabilities to General Government)及統計誤差(Net Residual),這些項目既與央行流動性管理無關,也不受合格交易對手主動採行操作措施的影響。不過,由於這些項目有關的交易,基本上仍以央行資金(Central Bank Money)進行收支,所以,這類交易也會影響到市場資金的增減。
2. 您是否同意發行 CBDC 將可強化「貨幣政策利率」轉嫁到貨幣市場和存款利率的過程?若是要優化這一傳遞的過程,CBDC 又應具備哪些關鍵功能?
注:「利率轉嫁」意謂,政府調整政策利率(Policy Interest Rate)時,貨幣市場利率(如銀行之間的拆款利率)也隨之改變,銀行會將貨幣市場利率改變的成本,移轉給銀行的零售利率(如存款、放款利率)。
Alicia Garcia Herrero : 我認為,只有若干 CDBC 能做到這一點,尤其是那些已達到零售級別的,它們允許央行與公眾直接進行貨幣互動,從而降低了銀行作為金融中介的作用。任誰都能想到一個完美的轉嫁機制,但是另一方面,由於這些資金無法釋放給借款人,因此也就不存在真正的中介(銀行損失在支付系統上的地位、損失存款,久而久之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便會萎縮),最終將會演變成類似於狹義銀行「Narrow Banking」的營運模式。
此外,鑑於央行必須先設定 CBDC 利率(CBDC 利率可以成為政策工具),才能被普通大眾用於日常交易,因此,政策利率透過紙鈔傳遞會更好,但很仍想不通該如何發揮資金中介的功能。
功能設計方面,大多數研究似乎都集中在「如何避免 CBDC 擠兌(銀行存款耗盡而流入 CBDC)」,例如:對可轉換為 CBDC 的銀行存款數量實行每日限制。
3. CBDC 的計息特徵如何影響貨幣政策的有效性?您認為計息的 CBDC 可以有效地降低利率的下限,從而促進央行控制市場利率嗎?
Alicia Garcia Herrero : 相對於現金而言,作為央行的負債,CBDC 計息可有可無(如有必要甚至可以是負數)。如果設置為負數,則基本上可以使央行繞過零利率底限(Zero Interest Rate Bound)的限制。為了評估 CBDC 對利率期限結構的影響,需要考慮哪些因素?
CBDC 確實有消滅現金的潛力,尤其是那些附息的 CBDC 。隨著現金逐漸轉換為電子貨幣,它很可能會被投資於資本市場工具,接著對利率產生下行影響。現時被家庭日常交易佔有的現金比例,屆時可能會被投資於易於清算的短期利率工具。最終,短期利率可能比長期利率下降得更多。
4. 一些學者建議,CBDC 可以增強金融穩定性,類似於「狹義銀行」的概念。您同意嗎?這與 CBDC 之間的主要區別是什麼?
Alicia Garcia Herrero : 在狹義銀行體系下,(資產和負債流動性結構的錯配降低,銀行主要通過長期負債和股票(而非存款)來創造信用)因此,存款機構只能將其存款投資於安全(無風險)資產和流動性資產,例如政府債券。鑑於此,也就再也沒有存款保險的必要性,銀行更不必紓困,如此一來,其他通過批發市場籌集資金的機構(非存款金融公司),將成為向企業和整體經濟釋放貸款的最終途徑。
如同狹義銀行,由於負債將從「承擔風險的商業銀行」轉向「無風險的中央銀行」,CBDC 大幅度降低了信用違約的風險(以及保證存款的需要)。
不過,銀行業務狹窄的缺點是缺乏中介機構,因此,高風險貸款的成本將大幅度增加,從而阻礙了增長。
5. CBDC 對鑄幣稅有何潛在影響?
Alicia Garcia Herrero : 鑄幣稅作為政府通過發行貨幣獲得的利潤,這將取決於在 CBDC 上支付的利率,生產 CBDC 的相對成本與生產等量現金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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