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交所進入動盪期,自從行政總裁李小加決定不再續任後:管理層頻繁出現變動。
相較於 2019 年年報中公佈的 12 位管理層名單,港交所至今已經有 6 位出現了新的變動,其中包括剛於 8 月提交離職的集團法律顧問馬穎欣、即將離職的風險總監紀利恆以及市場發展科主管李剛等。
更早之前,港交所上市科主管戴林瀚於去年底已經離職,在李小加提出不續任之前。
其中,港交所人力資源主管周綺華的簡歷已經不在官網顯示,港交所方面稱其已提退休意向。但是陸媒獲悉,她真實的計畫是離職。 另外,港交所聯席總裁羅力也將於近期離職。港交所對此暫不置評。
羅力是李小加從摩根大通帶來的得力助手,港交所業務管理的實際二把手。
除了這些管理層外,港交所其他業務板塊的主管們離職的也不少,其中包括了 2020 年 5 月從港交所離職的上市科聯席主管史琳。
儘管這些管理層門提交給港交所離職的理由各有不同,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他們為何集中於這段時間決定離開港交所?
除了史琳和戴林瀚外,港交所其他離職高管都暫未透露或者暫未確定新動向。
人事複雜高管頻繁變動
史琳的離開讓很多人感到意外,相較於其他離職的高管們來說。史琳離職前是港交所最重要的業務板塊上市科的聯席主管。過去的 11 年中,港交所 IPO 募資額曾 7 次為全球之冠,其中 2019 年度募資超過 3100 億港元。
實際上,自 2019 年 6 月另一聯席主管楊金隆因為貪腐被調查後,直到今年 4 月底,港交所上市科實際上都是史琳一個人挑起大樑。
但是 4 月 29 日,港交所對外公佈劉穎將與史琳一起擔任上市科聯席主管。劉穎從史琳的下屬變成了同級同事。
一周後,開始傳出史琳提交離職的申請,這距離史琳的上司上市科主管戴林瀚離開港交所不到半年。史琳是戴林瀚 2013 年通過獵頭找來的。不願具名的知情人士告訴陸媒,史琳在得知戴林瀚要離開港交所後就有了離職的想法,並開始尋找新的機會。
新上任的上市科主管陳翊庭在 2 月份接替戴林瀚後,速度提拔了劉穎並列為上市科聯席主管。
上述知情人士表示,對於史琳的決定並不意外。陳翊庭曾於 2007 年至 2010 年期間在上市科任職,這次相當於是高升回歸。多方消息指出,陳翊庭是由港交所董事會主席史美倫找來的,兩人私交較好。對此說法,媒體暫未能聯繫兩人置評。
陳翊庭是香港人,平時講粵語多,普通話並不標準,被外界歸類為港交所的「香港派」。陳的前任戴林瀚是英國人,和史琳等在港交所日常講英文的人則被成為「老外派」。戴林瀚在去年底離職,現在英國香港商會全職擔任董事。
史琳表示,雖然自己普通話也不錯,但是不會粵語,在港交所都是以英文交流。她也透露,礙於語言的問題,她和上市科不少同事除了工作之外,並沒有太多其他的交流,甚至有些同事透露出怕她,覺得她太嚴肅。
對於自己離職的原因,史琳則歸結為,在港交所待了 7 年,是自己所有任職經歷中時間最長的一次。在戴林瀚離開後,她覺得是時候換個更有挑戰性的工作。
在進入港交所之前,她在美銀美林任職內部律師 5 年多。更早之前,她於非典期間從律所 Allen&Overy 美國總部搬到香港辦事處。那時候願意來香港的美國律師並不多,她覺得自己可以試著挑戰一次,沒想到在香港住了這麼多年。
用她的話說,在港交所 7 年,見證了很多上市改革的歷史,從最初她們和香港證監會力爭阿里巴巴 2013 年來港上市卻失敗,直至去年阿里巴巴順利回港二次上市等。在這些案例中,她也看到了香港監管部門過於保守的一面,她和團隊的一些新想法卻反復被否決,理由倒也不復雜:監管機構過於謹慎地創新。
和史琳相比,同為從港交所離開的高寒感受則更深。在港交所時,高寒為港交所中國客戶關係及市場推廣部主管,和即將離職的李剛都屬於上市發展科。高寒主要負責在內地推廣港交所的產品,包括港股通及債券通等。
和其他國際化交易所一樣,港交所一直也試著嘗試區塊鏈技術的應用。高寒在港交所時曾經希望嘗試用區塊鏈技術進行創新。這種創新相當於用區塊鏈技術及代幣化來實現一級市場和二級市場的部分應用。
這個藍圖是足夠美好的。在外界看來,港交所有資源、有經驗、也有資金,確實非常適合來做這個嘗試。
在 2018 年初離開港交所之前,高寒一直在內部做推演,並花了半年的時間來尋找具體解決方案,但是最後失敗了。有業內人士分析稱,作為香港的監管機構,港交所有太多的束縛了,更多考慮的可能是擔心區塊鏈創新會導致其風險過大。
港交所對於新技術的風控態度較為謹慎。對於其嘗試區塊鏈的傳聞不時被理解為數位貨幣時,李小加不得不跑出來強調:
港交所從來沒有要進軍數位貨幣領域,我們要探索的是區塊鏈技術等新科技的應用。
於是高寒決定,自己出來做一家數位資產交易所。
史琳的新去處:數位貨幣交易所
這家數位交易所就是後來史琳對外公開的新去向:高寒的創業公司香港數位貨幣交易所。
對於加入這家公司的理由,史琳倒是非常清楚。在離開港交所的這幾個月,她一直希望找一個新的方向,比如 Fintech 或者區塊鍊等。用她的話來說,律師出身的自己,去過律所也在投行做過,現在離開監管機構,不想再重複以前的工作,希望能夠與律師有關的新工作方向。
儘管也參加了不少 fintech 的論壇,也聊了些潛在機會,她卻沒有看到特別合適的機會。和很多在疫情期間不敢離職的人不同,史琳主動離職後想過,若是最後沒有特別合適的機會,她則會考慮休息一段時間,或者提早退休也不錯,畢竟沒有經濟壓力的問題。
在今年 7 月左右,她通過朋友推薦後和高寒見面,隨後決心加入。
高寒 2018 年重啟了當時在港交時的想法,並將其命名為香港數位資產交易所。相當於是用區塊鏈的底層技術,將一些暫未能在公開市場上市的資產進行數位化交易。和傳統的上市板塊不同,除了區塊鏈底層技術外,這些交易都通過數字貨幣進行交易。意圖為那些還在進行 C 輪或者 D 輪融資的項目,增加融資和退出渠道。
半年後,他找來了當時港交所的技術搭檔左濤加入。相較於常規的數位資產交易所來說,高寒的交易所除了虛擬貨幣交易外,更重要的是要做 STO,即證券型代幣發行。
這相當於就是將數位資產項目進行 IPO 。這在新加坡等交易所已經先試先行過一段時間。 2019 年 7 月 10 日,新加坡交易所入股的 STO 交易所 1exchange 啟動了首個項目。更早之前的 2016 年 11 月,新加坡金融監管局就發布了金融科技監管沙盒指引——這正是當前香港證監會正在做的事情。香港監管最新的動作則是計劃在沙盒指引後進行虛擬交易所牌照發放。
高寒表示,儘管香港數位資產交易所 2018 年才成立的,但是過去兩年裡,其也一直在和監管機構溝通,希望可以成為最早拿到監管沙盒指引下的牌照機構之一。
在此之前,已經有包括 BC 科技集團等三四家數位資產交易所,已經與香港證監會溝通很長時間,但是截至目前,香港證監會暫未發出任何虛擬交易所的牌照。高寒的交易所可能成為最早拿到牌照的幾家公司之一。據悉,香港交易所並不計劃成批發放牌照,而是一家一家的發放。
儘管 STO 能夠通過代幣在不同國家級地區的交易所進行交易,實現跨國跨時交易,但是也有業內人士表示,現在最大的問題則在於這些項目的流動性。就現在新加坡的案例來看,當前的流動性並不很好。
更早之前,國內也出現過一些專門為項目招股書的中介機構去美國提交 STO,但是募資並不順利,暫未見到有成功的案例。
關鍵的問題在於 STO 的規則,相當於現在傳統交易所上市的上市規則。高寒說,這也是所有的交易所都需要面臨的問題。
「這就是為何要與史琳合作的原因。」高寒毫不避諱地表示,史琳作為之前港交所上市科聯席主管,律師出身的她對於香港監管和上市規則較為熟悉。更為重要的是,史琳和監管溝通向來較為順暢。
史琳表示,現在香港的數位交易所都在摸著石頭過河,她也沒有非常明晰的框架,最後也要反复去和監管溝通後才能明白,到底怎樣的規則是適合當下的監管要求的。她也表示,STO 規則中對於各個行業的估值是如何實現等都需要有一套完整的打法。這些並不容易一下子實現,需要時間和案例來推動。
高寒也認同這個觀點,認為當前並不著急,數位交易所 STO 的業務能夠在兩三年後成熟已經算是快的了。最讓高寒自豪的是,相較於很多之前香港的數位字交易所來說,現在香港數字交易所最大的特點則是創始團隊,除了投行團隊的王世斌外,他和管技術的左濤、以及負責法規的史琳、負責風控的 Sam Liu 都來自港交所。
對於 STO 板塊的預期,高寒非常排斥早些年香港數位貨幣市場的魚龍混雜,甚至不少發空氣幣或者空氣項目的。他希望自己的 STO 項目首先是真正解決企業融資目的的項目,或者是和數位化資產接近的比如 5G 、 AI 等項目。
香港數位交易所的創始團隊背景,或將成為香港證監會發放牌照時的加分項。高寒表示,這也是團隊在過去一年左右的時間裡,就能夠吸引來了超過 100 個機構投資者客戶的主要原因。高寒透露,這些機構投資者中不乏一些中環大基金公司,有些則是他早年在港交所時的客戶們。
從港交所離職而來的這些團隊成員們,正摩拳擦掌等待合規牌照發放,來大顯身手。
(以上內容獲合作夥伴 火星財經 授權節錄及轉載,原文鏈接 | 騰訊新聞《潛望》作者羅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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